2006年10月12日,星期四(GSM+8 北京时间)
浙江法制报 > 第五版:副刊 改变文字大小:   | 打印 | 关闭 
韦小宝在黑暗处窃笑
朱国良

  竟有此事,岂有此理:这段日子,随着央视投拍《鹿鼎记》,片中主人公“韦小宝”这个名字又热了起来——在一些书店,在那些素以“提供人生榜样,言行奉为师范”的励志书、管理书上,描绘韦小宝“处世绝招”的还真不少,让人看了真不是个滋味。“把痈疽当作美玉,将破鞋视为宝贝”。读到这样的消息,笔者旋即从脑海中跳出这么两句话来。
  如同前几年“拍马术”泛滥、“厚黑学”盛行、“搞人技巧”风行一样,韦小宝的得宠决不是一件好事。韦小宝者,何许人也?是一与放清兵入关的吴三桂沆瀣一气,攀龙附凤、生活骄奢淫逸的人儿,乃一八面玲珑、逢迎拍马、暗送秋波的主儿,更是工于心计、巧取豪夺、损人牙眼的角儿。说到底,这是一个十足地道的猥琐小人。这样的人是“明是一盆火,暗是一把刀”,往往“小人得志,不可一世”;这样的人,看似风光无限,却是虚胖发福,为人所不齿。连作者金庸历数笔下的主人公,也说最不喜欢的就是韦小宝。而如今见有这么些人在追捧他的做法,效法他的行径,韦小宝一定在黑暗处窃笑。
  纵观“韦小宝”形形色色的表现,五花八门的嘴脸,可以发现逢迎拍马是其最大的特长,阿谀献媚是其最大的本事,不得势之时无所不用其极,一旦得志,神气活现,张狂之极,应了那句“得意狐狸强似虎,直看凤凰不如鸡”。对于这样的社会“弃儿”,哲人常常告诫我们,“阿谀没有牙齿,但能把骨头啃断”;圣人也要求人们“近君子,远小人”。对此,我们不仅不能推崇备至、视为榜样,还应唾之若痰、弃之如敝屐。
  现实生活中是有那么一些人,对于古今中外的权臣小人的为人处世之道十分景仰,无论是看戏还是读书,凡遇此类“生动章节”,都痛下功夫,不是揣摩他们的当官权术,就是研究他们的谋财伎俩,津津有味,乐此不疲。当然,“韦小宝”所代表的只是社会中的一小部分人。从表面上看,这些人伪言如簧,惯于演戏,说得“虾皮会游,白鲞会跳”,将主要精力放在通关节、铺路子上,也的确“吃得开”,得到了一些好处,获得了一些名利,但在一个普遍诚信的社会里,缺乏足够的生存土壤,这样的人如过眼云烟,是不会持久的。《鹿鼎记》故事中的韦小宝,最后只好带着大大小小七个老婆远走高飞,便是明证。认同韦小宝的行事方式,这是做人的不幸,是社会的悲哀,以丑为美,以奸为荣,这是人生观和价值观的扭曲,我们不可等闲视之。
  韦小宝被正直正派的人嗤之以鼻,就在于不老实、不厚道。做人总要老实为本,处世总得厚朴示人。忠厚老实的亮点,就在于宽厚待人、真诚对人、炽热为人,这也是一种立身之本、处世之道、待人之策。真正忠厚老实的人,往往把名节看作泰山,以宝贵的善心、赤诚的真心对人,将真诚换取信任,以简单本色为美。在历史上,汉高祖信赖老实人周勃,齐景公敬重老实人晏子,便很能说明问题。这样的人,鲁迅先生真切地愿“引以为朋友”;陶行知先生对老实人之“傻”,堂堂正正地吟道:“惟有傻瓜,救得中华。”一个本分老实的人,也许一时吃亏,但从长远看,往往得到的更多,个人的心理负担比较小,与周围人的关系也比较融洽,自然会有更多的安全感和幸福感。
  今天,生活新异呼唤人们学会“脸红”,时代发展不能拒绝“老实”。韦小宝们毕竟不是主流,小人们不是社会的脊梁。如果效法和热捧这样的人,只会好人受气,坏人逍遥,黑白混淆,是非颠倒。我们应该铁定这样的为人处世法则:“巧诈不如诚拙”;我们更该感到,少忠厚、不老实,如韦小宝一样欺名盗世,是一种人格的悲哀。正因为这样,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,韦小宝不是“人生榜样”,而是为人的“反面典型”。难怪,媒体的记者在近日的调查中发现,高达77.9%的人不想与“韦小宝”这样的人做朋友,因为那无异于与虎谋皮,实在太可怕了。